【西江风情】腊肉飘香的美好日子
韩网转贴，一个小时多一点，从镇远到了凯里。
出站就拼车赶往西江千户苗寨，
在山里绕啊绕，把我卖了都不知道是哪儿，
这家伙的，司机小伙子把山路开的跟赛车跑道似的。
到西江天已黑透了。先住下，再吃。
腊肉糯米饭，蒸腊肠，烤个酸笋，这就饱了。
满处的苗绣，满处的银饰，看得老婆走不动了。
——4月24日棠微信
糍粑真好吃，明天还吃！——4月24日晚旭QQ空间说说。
大老远的跑到这睡懒觉，也是醉了。
不急出门，就趴在客栈窗前看热闹，
苗家腊肉的香味飘啊飘地飘上来。
——4月25日早晨旭微信
4月24号傍晚，K491，镇远到凯里。长途过路车，既晚点人又多，夹杂着站在两个车厢中间的地方，忍受着烟味儿和闷热。幸好，才一个小时多一点，也不难过，两个人说说笑笑的，一会儿也就到了。
凯里，苗岭明珠，黔东南苗族侗族自治州首府。凯里，苗语，意为“木佬人的田”。木佬人，是中国西南一支少数民族，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一直定为“未识别民族”，期间有些人虚填为苗族或布依族。直到1993年，贵州省人民政府才批复认定贵州的木佬人为仫佬族。
中国56个少数民族，不知道自己能说出几个来，这仫佬族，绝对头一次听说。仅仅一个地名，也包含着不少知识啊。不过，虽以木佬人为名，凯里其实是苗族聚居的天下，我们此行第一个目的地就是西江千户苗寨，在余秋雨先生“用美丽回答一切，看西江知天下苗寨”的感召下，我们也来了。
凯里火车站不大，紧凑，几分杂乱。去西江的客车在凯运司，本打算在凯运司附近住上一晚，明早再赶往西江，但在火车站外张望一番，觉得没啥吸引我们的地方，便拉着行李转身回去，找刚刚跟我们搭话，问要不要拼车去西江的年轻司机。
每人三十。拼车的那对夫妻是在西江做买卖的半个当地人，是不是这个价钱就不晓得了。司机小伙子人不错，说话带笑，刚刚搭讪也没纠缠，让人放心，上了车便爽快地说一会儿帮我们买团体票，每人省十元。
驶出凯里市区，一路堵车。发现凯里真是座稠密的城市，不愧是自治州首府。耽误了不少功夫，小伙子也没沮丧，和我们说笑，讲了不少苗家风俗，很有趣很健谈。据说现在西江算是旅游淡季，住宿很好找。
驶过长长的一条花市街，很多卖鲜花的店面，路边也有不少花摊。大人们蹲身忙碌，一对小儿女坐在街边小圈椅里悠闲的样子成为那个傍晚的凯里留给我们的深刻画面。再有就是路边公车站，修得极有特色，苗家木廊的模样，当中装饰着金属牛角，就是苗家姑娘盛装时头上那种银牛角的样子。
据说凯里到西江不过一个半小时的车程，但因为市区堵车，当我们驶进山里时，天色已黑。贵州的山自有特色，不是高峻险岭如屏如障，就是一座山头连着一座，公路修在山谷间，没想到是这样漫长曲折的山路，绕过了数不清的山头，忍不住叹，看来西江果真已然名传天下，不然怎会为它修路到这样的深山里。
山间公路漆黑，又窄，一个弯又一个弯，小伙子还把车开得飞快，基本不怎么踩刹车，这要迎面哗地开过一辆大车——他说我们都开习惯了，贵州都是山地。我说开习惯了也不成啊，对方要是个没开习惯的自驾者咋办。他就乐。我们可乐不出来，就盼着快点儿到。
快八点了，才晕晕忽忽到了北寨门外。一个劲儿地絮叨嘱咐，回去开慢点，老婆孩子在家等。
目送他离开，才去验票进寨。这么晚了，却有旅游大巴连着开来好几辆，嘁嘁喳喳都是广东话。后来住下，半夜三更时分，还听得楼下石子路上一大片行李轱辘声和嘈杂人声，无一例外都是广东腔，我的天，我们这是到广东了吗？我们俩个强烈怀疑中。猜测是新通了贵广高铁，都是三天的动车团，半夜来，也算一天呢。
传说中的淡季，已经如此热闹，旺季时不知是啥模样。西江千户苗寨，还真是火得不行了。当然，也是赶巧，这两天恰好周末。刚体味了幽静镇远，再来体味一番热闹西江，怎么样都好。
西江，其实是个镇，是好几个自然苗寨组合在一起才形成的千户苗寨，而不是我们想象中的一个寨子而已。北寨门距离西江镇上还有段路，120门票里面已经包含了摆渡车费。于是随众到了镇外，第一项任务自然是找住宿。没做功课，一点不了解西江地形，又值夜晚，当下一时也摸不清状况，不知住哪儿好，有人带去看客栈，也便去了。我守着行李等，结果等了好久棠才回来，笑，哪是看客栈，是爬山去了。遥指半山腰，那些层层叠叠的吊脚楼中的一个，看，那里。哈哈，住在那儿可背不动行李，还是住在山脚下街面上好了。
拉着行李顺街而走，声势浩大的旅游团队眨眼间就不见人影儿，不知被安排到哪儿去住了，不知是不是都去爬山了。越是远离街面，越高处，住宿越便宜，当然，除了那些专门能观全景的客栈。
棠又去看了一个，要穿过镇上一个菜市场，终被我否决，然后我亲自出马，走进一家鸿黔客栈。这是一栋正在街弯道处的木楼，一楼是牛肉粉的店面，二楼以上为客栈。走上这名符其实的木楼，吱吱嘎嘎，每一步木楼都在震撼中，脚下不免格外小心。房间不错，小而整洁，可以趴在格窗看街景，就它吧，一下子订了两晚。
放好行李，一身轻松，下楼觅食去。苗家美食名菜，我们后来在西江博物馆中有看到专门介绍，什么酸汤鱼冻腌汤鼓藏肉苗王鱼，还有一道鸡稀饭，拼车那司机小伙子专门介绍的，后来到朗德上寨尝了，后面再说吧。其实这些苗家菜有一些是要寒冷季节才能做来吃，比如鱼冻，有的是节日专菜，比如鼓藏肉，冠之以鼓藏之名，其实也就是炖五花肉呗，可平常吃的，又咋能叫“鼓藏”肉呢。嘻嘻。
但是，苗家有一道待客珍品，无论你什么时候来，都能品尝到的，就是苗家腊肉。
刚刚之所以走进鸿黔客栈，其实就是被一楼满墙壁挂的、满柜台摆满的腊肉、腊肠还有血粑给惊艳到了。总觉得南方的腊肉熏肠是一道风景，不管是挂在灶间、窗下，还是墙壁角落，每次看到那画面，都会被吸引，相信对南方人来说，那亦是唤起乡愁的一种画面。
腊肉，顾名思义，应该是腊月里杀猪过年，把肉一条条用盐和香料揉抹了，以他们的法子腌制或熏制出来过年用的。可是，腊肉虽是年味，却丰富了一整年的日子，好的腊肉可以保存半年以上，所以不管你什么季节到来，基本都能吃到。当然，身为腊肉，还是以味道取胜为本，尝过四川竹海腊肉，湖南湘西腊肉，尝过皖南徽州腊肉，每一次都很难忘，无论蒸炒，都好吃。这一次，轮到黔东南的苗家腊肉了。
大大的蒸锅，屉上的糯米饭正冒着热汽，勾得馋涎欲滴。忍着，走几步就是夜市，逛逛夜市什么的，最有感觉了。
夜市一条街很窄，两人并行都困难，摊位也离得近，一转身就是一家，吃了一家，就觉得对不住旁边一家似的，所以，灯下蓝印花花布下，和梳着苗头、戴着花，穿着苗家便装的大娘大婶一边说笑，一边换着样儿地吃了好几家。家家平等，嘻嘻。
当然是先来一碗苗家糯米饭，糯米因不同的品种，也因为加了不同的材料，所以有白有绿有黑，堆叠着腊肠和腊肉，如果你愿意，也还有许多小菜佐料可以加，什么酸豆角、辣笋丁、花生碎、鱼腥草，等等。其实，一碗纯粹的腊肉糯米饭就很好吃了。
后来我们在山顶等夜色，边等边吃晚饭，也叫了一盘腊肉腊肠双拼，简单的饭菜，却又让我欲罢不能。
添上一碗饭，换一家来一根腊肠，再换一家来一块腊肉，再换一家，糍粑。糍粑是让我欲罢不能的另一样西江美食。
糍粑，家家户户都有，自己打出来的，在街上看见那专用的夯打糍粑的木制用具，可惜没亲眼见那场面。总之，摊子上的，都是好大一团洁白的糍粑，揪一块，按成扁平状，加芝麻花生白糖之类的馅料一裹一团，再扔到熟豆面里一滚，呵，香甜糯软弹粘。瞬间就让我想起成都小吃三大炮老北京小吃驴打滚，还有小时候俺娘亲手做的滚了豆面的粘米糕。其实都是差不多的粘食小吃，对此没有抵抗力，看见就想吃。五块钱一块。
这是第二天看完西江全景步行下山来时吃的。嫌头晚上吃时太黑，拍得不清楚，也喜欢这个姐姐头上的花，就手机又卡嚓了一番。
烤串串的是个小伙子，他的肉串都是猪肉串，串得蛮漂亮的，有红有白有绿。烤猪肉串，烤酸笋，烤小鱼。这小鱼也算有讲究，是田里抓来的。苗家菜里专门有一道田鱼，苗家人习惯在水田里养鱼，当然也有野生的，田里抓来的鱼就叫田鱼，类似于我们辽宁盘锦的稻田蟹之名。田鱼一般是鲤鱼，苗家菜里的苗王鱼，也就是鱼剁辣子，就是田鱼所做。但这种小小的田里抓来的，只适合烤着吃的，也能叫田鱼不？
眼馋肚饱，没啥啥就饱了，也是，腊肉腊肠的都是硬通货。其它诸如猪蹄子竹筒饭爱心粑西江豆腐什么的，就过过眼瘾好了。倒是牛肉粉，第二天早餐吃的，就在楼下，号称西江第一家牛肉粉，嘿嘿，这里有很多个“第一家”。可是粉真的真的不错，赢得棠的高度好评。后来一说吃饭，干脆就端碗粉回楼上房间去吃，那个惬意！
总之，这几天就是糍粑、糯米饭、腊肉，还有牛肉粉轮流地吃啊吃，吃个没够。现在想想，又有点馋了。我们真是很容易满足。
街上稍微转了转，太晚了，除了不时涌来的旅游团，很多店铺都关门了，气氛有些奇异，既闹又静着。抬头发现，各家各户的灯亮了，几乎蔓延了整座山。街上很多卖绣片和银饰的店，逛进去就不想离开，真的很美。那也是西江风情的一部分，留着后面再讲。
第二天早晨，被街上的热闹吵醒，不急出门，就趴在窗前看街景，看行人，看热闹。西江真是纷繁美丽丰富有趣，那浓郁的苗家风情，让人目不暇接。这里想说的，还是腊肉，那美妙的香味飘啊飘地飘上来。光是闻香，已经陶醉了。
每次进出，楼下牛肉粉店的伙计和姑娘们都在忙活，要么备料，把煎烤过的绿尖椒剁成辣椒碎，要么整理腊肉，要么切牛肉片，还有那堆得满满的长条腊肉，常常看得我停下脚步。
有时候，料理吃食也是一道悦目的风景。其实，一直想邂逅一回熏制腊肉的场景来着。但或许是我们的季节不对，从没遇到过。这一次也不例外，但有趣的事，却邂逅了苗家杀猪的场面，杀猪不稀奇，但背景是那层层叠叠的西江特色民居，组合起来就非常有意思了。
主人家似乎在盖楼，基础已经打好，木楼龙骨架起了一半儿，杀猪是为宴请帮工的乡民吧。苗家人自己的长桌宴，真是很让人向往。不知道我们去凑个热闹行不行，随个份子呗，嘿嘿。可惜当我们晚上从山上下来，那楼架子下的长桌宴已经结束，席罢桌空，只留几个村民守着工地，点着烛火，喝着小酒。
一路上，总见苗族妇女三三两两喝得醺醺然走来，她们说苗语，听不懂，估摸着是高兴，是兴奋，是表达感谢，也有自家建楼的意气风发，那个最兴奋醉得最厉害的，肯定是女主人。那一刻我就寻思，难道苗家人都是女当家的不成，豪爽，泼辣，看着都是女主人在张罗事情呢。后来在郎德问客栈大姐，大姐吱唔说，不是的，还是男人说话算的。
既然是美食，就把其它与吃相关的零七碎八整理在这儿吧。
居然还看到这个，看过舌尖的人应该知道吧。嘻嘻，想不到皖南人家的毛豆腐原来在西江苗家也有，生意非常红火呢。
西江豆腐也好吃，在博物馆还看到有专门磨豆子做豆腐的小石磨。在山上看夜景时就要了盘炒豆腐，好看，也好吃。
西江人的泡菜，泡得咋这么好看呢，不知那叶子是啥叶。
街上还有不少卖苗王酥的店铺，尝了几小块，甜脆酥香，挺好吃的。不过这些年所到之处，古街古镇都卖类似的酥糖，也没什么稀奇的，所以基本上没投入太多热情，棠连拍照都不屑了似的，还是我手机记录的。
既有腊肉怎么少得了好酒。苗家人自酿的米酒，后来也有幸尝到了，等后面再说。我是一向喜欢看这酒坛子堆积、竹筒酒罗列的画面的，更喜欢那些酒的名字，不只有苗王酒，还有土匪酒哩。
